白璧无瑕——长篇教育小说连载

  内容简介

  该小说所写的故事,是发生在西部山区一个叫白璧中学的种种闹剧,有教改风波,有师生冲突,有逢场作秀,也有闲情雅致、兄弟情谊、乡间野趣、诗情画意等等。小说以一个实习生高景的视角“冷眼向洋看世界”,游走于师生两界,对学生、老师、管理、制度、人性做冷静的观察,揭露学生幼稚、无聊、无知、混沌而又单纯的内心世界,反思教师无奈、窘迫、自卑而又猥琐的灵魂,审视当代大学生求索、奋斗、挣扎而又堕落的人格,针砭小知识分子可怜、可悲、可悯、可笑、可叹、可鄙的行为和心理。用月亮底下最“黑暗”的眼光审视太阳底下最“光辉”的职业,以荒诞的情节刺世泄愤,以戏谑的文字嘲讽揶揄,以后现代笔法解构崇高和庄严,以轻松的喜剧形式表达沉重的悲剧主题,用夸张、变形、扭曲的手段使人物、情节极端化,抵达更本质的真实。看似直白粗鲁的文字如璞玉浑珠,虽不事雕琢,却质朴天然;看似偏激恣纵的观点如晴空霹雳,虽离奇罕见,却震人心襟;看似歇斯底里的抒情如乱石穿空,虽飞扬跋扈,却劲道十足。

  自序

  这本小说很荒诞,很荒唐怪诞。离经叛道,怒气狂飙,无中生有,莫名其妙,道学家见了肯定会撕下来擦屁股——如果他不嫌硬的话。它给我的总体感觉就像一群愤怒的黄毛小儿把抢了他们糖果的道学家给扁翻,剥光衣裤,拿着金竹梢狠命抽,“咻咻咻”,脆响连连,一面又嬉皮笑脸地“调戏”。高尚的你或许觉得这些杂毛可恶、下流,但“见蛇不打三分罪”,何况见衣冠禽兽。再者,衣服是给人穿的,禽兽怎能穿?沐猴而冠,乔装打扮,污了人的形象,不剥掉留着干啥?

  同时,该小说很俗,你只能用俗的眼光去看待它,当然也不强迫你不能用雅的眼光看待它,只是我会受宠若惊,想不到我的作品还能荣登大雅。当然“俗”并不代表不好,比如“通俗”,人民群众都喜欢通俗,只是通俗过度不免庸俗,庸俗过度不免低俗。我一直认为“雅”不如“俗”有劲,譬如你骂一妇人:“你为一己私利而置他人的感受于不顾,你放逐道德,你蒙昧良心,你不顾三纲五常、三从四德,把圣人的教诲当耳边风,你不是具有中华传统美德的妇人。”估计痛苦的不是妇人而是你自己,你直接骂“母夜叉”不就行了?既简洁又形象,既让她痛苦又让你满足,何必故作高雅?当然骂人都那么高雅说明你修养极高,赶得上孔圣人,不,比孔圣还厉害,因为我曾用他的“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骂学生,招来一阵臭骂。当然你说骂人本来就很俗,强迫雅词去表现俗事好比强迫冰清玉洁的女子去卖淫,孔圣都说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你什么居心?好,且不揭雅言难表现俗事的短,就说俗事,世间有什么不是俗事?修辞作赋、琴棋书画就不是俗事?那都是文人的俗事,文人都是俗人,他不俗何以为人?不为人何以为文?陶渊明有几个?一个,何况他也要吃喝拉撒,还天天醉得不省人事满地打滚跟猪一样,种点庄稼“草盛豆苗稀”,还在那洋洋自得,我估计他的邻居都认为他是傻屄,但后来的傻屄都认为他高雅,因为邻居是农民,是俗人,傻屄是文人,是雅人,俗人眼里出俗人,雅人眼里出雅人,当然俗人眼里也出雅人,雅人眼里也出俗人,只是俗人眼里的俗人是雅人眼里的雅人,雅人眼里的雅人是俗人眼里的俗人,俗人眼里的雅人是雅人眼里的俗人,雅人眼里的俗人是俗人眼里的雅人。俗人做俗事,自古而然。俗文学是俗事的一种,文学离开俗会黯然失色,我对莫言的评价就是:一个创造力雄厚的庄稼汉,把笔杆像锄头般舞得呼呼生风,满纸洒满泥土,却都是孕育新生的能量。该小说中,我用一种通俗或者说庸俗的方式来审丑,把人类灵魂工程师当做审丑对象,用天底下最“黑暗”的眼光看天底下最“光辉”的职业,这是审丑时代的审美悲剧。不是我不会审美,而是审丑本身是一种审美,只是有点庸俗,反正人也是俗人,俗人大多是庸人,不想装高雅了。我写该小说的目的就是审丑,以后现代的方式解构崇高与庄严。莫言说,只写美好的事物是不负责任的表现。诚然,文艺的使命是“表现真善美,揭露假恶丑”,俗人认为,前者雅,后者俗,前者积极向上,后者消极堕落。但我想说,不追求真善美你去揭露假恶丑干嘛?你脑残呀?在此我的用语又庸俗了,我本想说“揭露假恶丑的目的是为了追求真善美”,但这样说太不爽快。或许你可以从我的审丑中获得某种审美,但没有也很正常,因为没哪个脑残的会从一滩屎中看出人性。或许你说把肮脏的事物上升到哲学的高度太脑残,嗯,是很脑残,莫言就脑残得厉害。《金瓶梅》非常重口味,但莫言的小说跟它比起来很小清新,而我的这玩意跟莫言的比起来又更加小清新,如果再继续小清新,怕要落入高雅的俗套了。

  对于审丑的审美,李敖说得好:“清者读之以为圣,浊者读之以为淫。”该小说在充斥邪恶、丑陋的同时也贯穿着正能量,小说主人翁高景就是充满正义和正气的人。如果你读罢小说满脑都是对污言秽语和龌龊情节的回想,说明你这人重口味,你念念不忘,必有回响。只有你在意的东西才会记忆深刻,就如你身边跑过一个衣着正常的人,司空见惯,你马上就忘了,但如果这人裸奔呢?你肯定恋恋不忘。当然也可能转眼即忘,这有两种可能:一是你达到了目中无人的境界,二是你司空见惯,我等佩服。你专拣红烧麻辣吃,我没办法,只是你吃饱后别满足地摸摸肚皮,嗔道:“这厨子太卑鄙,专会做重口味!”你这不是“病好打太医”吗?但如果你吃了重口味后有种负罪感,像出家人犯了戒一样,那我也请你不要太自责,这说明你的口味还是很大众化的,“有肉不吃豆腐”,人之常情。如果我只做一桌素菜出来,肯定也有很多人骂:“这厨子太没良心,油荤都没有谁吃得下去?”譬如《戛戛独造》、《人间有味是清欢》、《扁舟不系,终恋江湖》等章节,清汤寡水,想必勾不起大伙的半点食欲。为什么人们喜欢重口味?因为重口味也是一种正能量,红烧肥肉爆炒猪肝等等都富含脂肪蛋白质维生素,能提供很多能量,你看那和尚,天天吃斋,不是黄皮寡瘦营养不良吗?所以自古和尚都有犯戒的冲动,他们口中无肉、心中有肉,口中有佛、心中无佛。好了,荤菜素菜都摆在那,你的口味你懂的,我不多说了。但无论你“病好打太医”也好,“病好谢太医”也好,我都不屑一顾,因为我做菜不是为了满足谁的欲望,没人有资格聘我为厨子,我也不稀罕给谁打工,只会满足别人口味的人都没品味。你会说,厨师的价值就是满足众口味,你不这样干还有价值吗?我想问,你搞私人定制没?如果搞了我就破例给你做。我在小说中说,任何东西只要由私有变为公有就意味着品质的堕落,譬如厕所,譬如共产主义,反之亦然,当然,你别把共产主义等同于公厕,咱共产主义可是比公厕高档许多呢!不多说了,我这些议论本身就很俗,再下去怕要与高雅同流合污了。

  小说题目叫“白璧无瑕”,彻头彻尾的高雅,而章节题目也似乎都有诗意,这说明小说和芸芸众生一样,冠冕堂皇!但堂皇还是被“茅厕一入臭如海”、“阶跳”、“毒瘤”和“干瞪眼”这几个俗题目给玷污了,好比鲜美的鱼汤里掉进了几颗老鼠屎。但这些老鼠屎名副其实、表里如一,和内容是同一格调的。我想把它们改造成众生相,但终究没有,因为世界上还是有那么几个人并不冠冕堂皇。

  小说的主人翁叫高景,他既是学生又是老师,既不是学生又不是老师,正是这模棱两可的角色,让他游走在两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国度,无意间走进了师生灵魂的深处,冷不防触摸到了人性的温度。

  小说有个女主角或者说女配角叫史珍香,我想把她烹成猪脚,但她的材质又只是配料,想把她塑造成独当一面的配料,但她似乎又有成为猪脚的潜质。终究,到底她是什么东东呢,还是什么西西,我也搞不清,或许什么东西都不是,对于不是什么东西的东西,大家可以从任何角度攻击它,或者它的作者,因为写不出什么东西的人肯定不是什么东西。

  小说的结构很散,但被时间这根线穿着。它不是浑然一体的雕塑,而是一串钢珠,又如火车站排队买票的人群,虽然站做整齐的一列,但A君是泥水匠,B君是电子工,C君是搬运工,事务不同,但性质一样,都是农民工。同样我缀连的这些故事,各有不同,但都与教育相关。我曾试图让它们浑然一体,但才疏学浅没办法;如果你有办法你可以拿去改编重组,但估计也得把钢珠熔化,重新打造了。

  对于小说主题,确切的到底是什么,其实我不知道,因为写小说就好比打猎,唯一确定的就是去哪块区域打,至于你能打到什么,不确定,老虎、豹子、豺狗、野鸡等等,有的会遇到你,有的不会遇到你,有的你会遇到,有的你遇不到,如果没啥东西遇到你、你也没遇到啥东西,就只能放空枪了。但我不是放空枪,我是有射击目标的,它们都活动在教育界,各有各的特征,各有各的造型,如果非要用某个共性来概括他们,我只能说,他们都是禽兽,我打的就是禽兽。

  还有个文学观问题,你有你的标准,我有我的尺度,你有你的二奶,他有他的情妇,有人认为《金瓶梅》是奇书,有人认为它惨不忍睹。我写作就图个爽快,不爱扭扭捏捏,但“人所不欲,勿施于人”,你的个性你懂的,看与不看、看多看少,一切随缘。还有,我最讨厌“这小说深刻地反映了......”的说法,文学的作用就是化枯燥为生动、化滞涩为流走、化抽象为形象、化深奥为浅显,让晦涩难懂的理论变得平易近人,让深沉冷峻的思想变得轻松愉悦,所以深刻的文学不是好文学,浅薄的文学才是好文学。自认为我这本玩意勉强能入浅薄之流,当然你可以认为它很深刻。

  对于书中某些看似偏激的观点,我想用小说中的人物余明哲的话来发表点看法,“思想就是刻刀,你中中正正去刻东西只能刻出浅痕,只有让刀偏斜才能深刻!只有深刻才能达到某种思想高度,就像那跷跷板,你不偏重一端如何使它跷起来?如何使它达到某种高度?这社会缺乏理性,说白了是缺乏偏激,因为理性的东西总带有偏激色彩,譬如让电脑读一段话,每个字发音都很标准,但人们总感觉不正常,为什么?因为它不懂语流音变,不懂应变、不懂圆滑!所以理性的人就像电脑,一是一二是二,不懂圆滑世故随机应变,所以才被称做死脑筋!”当然,本书确多“谬悠之论,荒唐之言,无端崖之辞”,你“择其善者而览之,其不善者而弃之”。然而“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这或许可以评价我这玩意,当然我不是要和《红楼梦》媲美,人家虽说是“满纸荒唐言”,但“字字看来皆是血,十年辛苦不寻常”,我这是“字字看来皆粪土,半年劳动很平常”。只希望你从粪土中品尝出点什么不平常,当然如果你觉得很平常我更高兴,这说明我还是很符合主流价值观的。

  2014年9月1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