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抗疫日记 革命公园恋爱之忆【严建设】
2022年4月7日星期四。晴。
今天仍是难得的好晴天。自封控以来,今天西安是第103天了。当然基本上早已解封。今天西安疫情亦显平稳,与魔都上海相比,西安疫情显得轻松。今日西安新增本土0例、新增无症状0例。西安目前大部分地区低风险。西安昨日新增病例活动轨迹已公布。
下午无事,独自驱车跑了趟西五路的西安革命公园。多少年来变化不大,是个供老人怀旧之地。
革命公园与兴庆公园相比面积稍小一点,所以当年的门票也便宜点,兴庆公园5分,革命公园就2分。即使是2分钱,我们童年时代也拿不出。
1926年,刘镇华率镇嵩军攻打西安城时。发生了著名的二虎守长安战役。那次战役中被镇嵩军烧毁麦子10万余亩。西安军民死难5万余人,占当时城内人口的四分之一。绝大部分埋葬在革命公园的万人-坑里。所以过去的老人们觉得革命公园里阴气重,不大愿意来。
现在的老人也就是过去的年轻人,不忌讳这个,照例在革命公园聚堆引吭高歌,在杨虎城谢子长将军塑像下翩翩起舞。成了老年人的乐园。有的男男女女舞姿娴熟,老练得很。我凑前去拍摄,人很客气,美女衣着性感开口喊哥。看着颇有些佻达活泼的味道。也许老男人喜欢徐娘半老的那份佻达活泼。
我在谢子长、杨虎城二位将军雕像下拍摄。二位将军的家属我在汉中、陕北、西安也略认得几位。多年没啥联系。谢子长的陵园也去过。
一进大门就看见海棠型喷水池,池中央立一太湖石。后面矗立着革命亭。亭子为八角飞檐攒尖三滴水仿古建筑,楹联上有当年杨虎城将军题写的对联:生也千古,死也千古;功满三秦,怨满三秦。
在大门外还看到摆地摊拉纤说媒的。其项目分的详细。本科未婚女、博士未婚女、硕士未婚女、短婚未育女、城市离丧女、农村离丧女、硕士博士未婚男、城市离丧男、城市低学历未婚男、短婚未育男、无房无车男等等等等不一而足。此地曾有相亲会,很多红娘。可能因疫情暂时取缔了。
记得童年时代,我上小学一二年级时,常会跟父亲要5分钱,自己在书包里带个玻璃瓶储水,有时阔气点带个西红柿。到对面的西安市人民体育场儿童池游泳。当然是步行而来。1964年皇城东路非常宽阔非常荒芜,七上八下沟沟坎坎遍地荒草,有的野草足有齐腰深。有一条羊肠小道,骑不成自行车。半道上还有个地堡,有3个梯型的瞭望射击孔。当年是个野地方,晚上显得阴森。不但没啥过路人,孩子们白天也得结伴过去。传闻曽有人看见过狼。还传闻有人捡到过弹壳,非常令我羡慕。
当年革命公园内曾有个铁丝网罩着的八角亭,里面豢养着秃鹫、金雕、猫头鹰。相安无事各不相扰。动物园就在西北边。动物较少,印象深刻的是狼,在铁笼里不停走来走去,显得很烦躁。当年传闻动物园一时倏忽,里面曽跑出来一头狼。未辨真假。
到了1966年的小学三年级,社会开始乱了,就不用再来花钱游泳了。每逢夏天,城河、兴庆湖都是儿童们玩水的乐园。我就是在兴庆湖学会游泳的。当然是狗刨。
西安最早的动物园就在在西五路的革命公园里,没啥规模,围墙内有老虎豹子狼骆驼以及爬虫等等。2008年搬迁至金花路,也就是今日的长乐公园。
50年代的西安动物园就在如今的革命公园内。进公园门券为2分/人,再进动物园门券5分/人。
当年革命公园的南大门两边都是报栏,人们在排队购票时能看到发黄的旧报纸。门前有铁栏杆圈起的自行车保管站,2分/次。存车给俩铁牌子,一个挂在锁子上一个做凭证取车子。
在公园西北边就是动物园。动物园门前那个用铁栅栏封闭的八角亭,内有隔网挡开,关着些秃鹫、金雕和猫头鹰,能看到饲养员扔鸽子喂秃鹫。围墙还是西安城少见的一砖到顶的青砖砌就,西南角有个小院子,一摆平房都是机瓦。很阔气。
走进动物园后就看到一排排的铁笼,覆盖着牛毛毡。闻见一股浓浓的尿骚味。动物约莫有200多只,有鸟类、两栖爬行类、鱼类、哺乳类。印象深的是猴子、花面狸、果子狸。还有狼,在铁笼子里不停地来回走动,一刻也不停。有些动物住在红色机瓦房里。那些狮子虎豹狗熊大型哺乳动物住在低矮的钢筋混凝土房子里。曾看到饲养员喂食,狮子虎豹狼们吃得是羊肉,狗熊吃巨大的包谷面窝窝头和胡萝卜,那杂粮窝头1个足有1.5斤。60年代瓜菜代,无数人在饿肚子。当时心里想,这些畜生娇生惯养比人还吃得好。恨不得奋勇上前熊口夺食,拿过来咬两口。后面砖砌的烟囱就是灶房。
鸟类住在有枯死树木的铁笼子里,很简陋。饲养员喂食很不方便,挤进狭窄的小门去喂料、清洗食盆。一个不小心就让虎皮鹦鹉逃走,费很大劲捉回。有的鸟一飞冲天不见了,对旧巢全无一丝一毫眷恋,饲养员还得写检查做检讨。
那时设立有动物食堂,饲养员每日按料单在料房领料喂食。购买的粮食、肉类、稻草、麸子、豆饼都经过上级单位审批,按计划用支票。主要在南院门牛羊肉批发部采购。当年家家户户都得凭各种票券和购货簿去买。
据说西安动物园始建于1956年。由公园和一些小型流动马戏团、街头耍猴的、耍蛇的、玩杂耍把戏的协商组建的。公私合营性质。当然,当年很多年轻人不知道革命公园前身其实是陵墓,进门有两个巨大的墓冢长眠着1926年二虎守西安时大约5万多亡灵。
童年时代父母偶尔带我们全家去革命公园。除过和二哥在草地翻跟头、捉蚂蚱的乐趣外,最大的愿望仍然是去看那些难得一见的动物们。
1963年动物园搞了一次鲸鱼骨骼展览。在蓝色布幔子内,看到巨大如脸盆般的脊椎骨很震撼。看一次5分钱/人。
60年代动物园工人约莫有60人。工资分别为34.54元/月、40.16元/月、46.59元/月。动物园门券也涨价到0.1元/人。
1965年,看看能逛动物园的市民也不多,收支不平衡。为增加收入,动物园常开车携带一部分动物去陕南赶集。叫流动外展队。给工作人员补贴0.2元/日。去平利、石泉、汉阴、岚皋、西乡、安康等地,算好过会赶集的日子,在热闹处廉价租赁个空场地,把关着动物的笼子用蓝色布幔罩起来,相距5米处再拉根麻绳,有人巡逻,见钻空子逃票者就大声训斥,以便震慑旁人。
西安革命公园于1967年更名为西安东风公园。东风吹,战鼓擂,现在世界上究竟谁怕谁?10年后恢复原名。内有摄影部、餐馆、茶社。
当年园内曾有个紫香阁,记得是个卖包子馄饨的。价钱比市面上稍贵一点,所以生意很冷清。桌椅灰尘扑扑老看不到食客。生意根本不如门口摆摊卖大碗茶的。我在阎良武屯插队时认识个美女,芳名叫沈嫱,生的腰肢窈窕柳眉星眼。我和韩小莉、沈嫱同游过华清池,拍了一些照片。沈嫱1979年招工进城,就在紫香阁里卖包子。腰上围着沾满面粉的布围裙,一双纤手老是明晃晃油乎乎的。渐渐腰粗脸胖了。
上世纪70年代,我常来此地游园并给朋友们拍照,留下过一些黑白老照片。40多年前我也曾在此地谈过恋爱。有次在后面湖畔的假山石窟里拉女友亲热,她仰面一躲,头磕在石头上嘴里唏嘘不已并砸了我一拳。我说,你好像没退路了。当年那份羞涩和欢悦历历在目,仿佛昨天一般。42年了都。
当年我给她写了首小诗《小夜曲》。诗的名字多少是卖唱片时受到莫扎特、舒伯特的心理暗示。
我仿佛正做着迷离的苦梦,
我其实明明已经苏醒。
相约、会面、路灯,
晚风吹拂着初萌的柳芽,
吹拂着我和她漫步出了古城。
她是那样的天真而聪颖,
那样的漂亮而轻盈。
那一双乌黑的眸子,
像在挑衅、像招手,
倏然却又染上了,
就和那雾一样的朦胧。
月儿在白云中隐去,
留下了闪闪烁烁的明星。
我不想、我不能,
不能在社会的安排下
去寄托,寄托我那无所寄托的痴情。
当年诗写好了不好意思拿给她看。单单自己趁夜深没人时吟诵一番自娱而已。所以婚前婚后的几十年来她一直不知道。直到我写下这篇公示日记。
另:有个情况。前天做核酸检测阴性。早上乘地铁时候扫码是绿码,出地铁到北客站扫码后成了黄码。车站不让进站让投诉。此类情况目前有几十人。这种情况在4月1号都存在一直没解决,我们略阳来西安的都出不了站被接回老家了,有的现在黄码还没变绿。也是扫北客站西安一码通变黄码的。略阳解封后,人员去西安后部分人员因西安一码通黄码且现场申请转码无效,无法出站和公共场所活动,由汉中驻西安专班定向转运返汉回略,给个人和疫情防控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昨天早晨西安火车站大量旅客滞留,也是黄码问题。